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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甜饼爱好者,弱智是褒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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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归档

虽然这篇也很不尽人意吧,总之我个人感觉比菜菜子强五个百分点23333
这次是真的完了,如意的不如意的,我想讲的故事到此为止。
又及,香水依然是Clean warm cotton。
BGM:きみが呼ぶなまえ~夢のつづ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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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经过我的身旁时,带来一丝干净的皂香气息。我抬起头,正好看到他身后天高云淡的风景,仿佛有大海自天一角慢慢晕染开来。
我无端想起川端康成那句话,秋天是从海中来的。

我的丈夫已经去世有四年之久。人们喜欢将因公殉职的警察称作英雄,而在我心中,他依然是那个邋遢又贪睡的大孩子。
看得太多就容易想得太多,一个斑点能引申出无数想象,实际上那只是一只随处可见的蜗牛。男人的气息让我想起那些古老而美好的时光:春天里的第一丝细雨,盛夏中的向日葵海洋,冬日里最盛大的一场白雪,以及我手中的,秋天的第一片落叶。能最先听到秋声的人最悲哀。
“早上好。”
男人被我突兀的问候惊了一下,他停下脚步,用眼神询问我是否的确是在向他问好。
“今天的天气真好呢。”
“是啊。”他礼貌地回应,似乎还是对我抱有一些疑问和警惕。
这里是医院的花园,除了老弱病残,还有谁会傻傻地坐在长椅上浪费生命呢?
“那。”他冲我微微颔首,离开了。
柠檬和佛手柑的清香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好像那个人最喜欢穿的白衬衫刚刚经过清水涤荡,挂在晾衣杆上随着暖风轻轻摇晃。
我继续自己的晨间阅读。
书中写道:我本应该早点死的,却不知为什么能活到今天。

君の知らない物語 その四 一ノ瀬恵子篇

罪木蜜柑是一位温柔又有点迷糊的女孩。她有着年轻人独有的活力与天真,即使每天穿梭在各种各样的病房中,依然能每时每刻保持着体贴的微笑。
“我今天遇到了一位很英俊的先生。”在罪木为我准备新的吊瓶时,我这样对她说道。
“一之濑小姐,已经入了秋,你要是总这么不听话偷偷溜出去的话,病永远都好不了哟。”
“是是,这次就原谅我吧。”
我看到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捻起针头,阳光下,美好又危险。
“那是一位什么样的先生能吸引你的注意呢?”
我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非常明显,看上去有点像故事里邪恶女巫的标配,一双布满青筋的、干枯的手。
“嗯……长得很高,有一头漂亮的银发,穿着也十分得体,看上去应该是来探望病人的富家少爷。”我又回忆起那股清香,补上一句,“会穿一种气味干净的香水,有点像……没化开的洗衣粉。”
罪木突然停下了动作,我歪过头看着她。
“有什么问题吗?”
“啊、啊啊!没什么没什么。那真是很美好的相遇呢。诶嘿嘿……”罪木又摆出那张迷糊鬼的笑容。
她真的又年轻又天真,藏不住一点秘密。
“是呢。”
那真是,非常非常美好的相遇。

第二天,我再次看到了那位帅气的先生。这次他距离我比较远,走得也比较急,我看他穿得西装革履,后脑勺却翘起了一撮头发,像个与女朋友约会却意外起晚的大学生。我看着那撮头发迎风飘扬,忍不住笑出了声。
都说秋天是成熟的季节,而在我看来,初秋的果实都还青涩得很。

说到我入院的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久治不愈的感冒终于拖成了炎症,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嗓子都失去了说话的功能。不得已只能入院检查,结果又查出了一堆七七八八、连我自己都记不住的毛病。
人们总喜欢将医院和死亡挂钩,显得这里有多么不吉利。事实上人呢,无论健康与否,总有脆弱的地方,至于死亡的原因和方式更是千奇百怪。比如我的丈夫,一个连感冒都很少得地笨蛋,却因一次卧底不得已沾染上了毒品,最后死于一场枪击。很多事,入时身不由己,出时己不由身。
所以说,活着不一定才是最幸福的。

我渐渐摸清了那位先生的探病时间,这也多亏我从来不是个听话的病人,一有机会就往花园里跑。他一般会在七点之前到达医院,待上不足二十分钟就匆匆忙忙离开,晚上会在十点之后出现。
啊,十点之后的规律是我在连续三天在四楼的大厅撞到他才推断出来的。

禁不住我三番两次的询问,罪木终于透露了那位先生的一点点个人信息。
他姓宗方,是高罪木三届的学长。而令他如此上心的病人,则是宗方高中最要好的同学。那位同学似乎是和一些不太好的人起了冲突,受伤非常严重以致于一度进入重症监护室。
原来是这样,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点可惜。原来生病的不是爱人啊……
“那、那个……一之濑小姐……”
“嗯?”
“你该不会是那个……就是那个……喜欢……”
“等等。”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难道以为我喜欢他?”
“我我我、我可没这么说!!”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一之濑小姐?!”
我笑出了眼泪。实在、实在太有趣了。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太有趣了。
“我都三十四了啊孩子。”
“三十四还很年轻啊。”
“已经很老啦。哪里敢觊觎你们这些年轻人。”我擦干净眼泪,拿起床头的水杯,抿了一口刚沏好的乌龙茶,“我啊,早就没什么爱人的精力了。”
因为喜欢他,已经用尽了我一生的爱情。
夏目漱石不是说过吗,深信真爱和宗教信仰没有什么区别。
我是虔诚的信徒。

从外表上看,宗方的朋友和他大相径庭,没有一点知书达理的气质,凶巴巴的像一条没有束缚的恶犬。虽然不至于说和医护人员大吵大叫,但是在病房里关久了的猛兽烦躁起来依然充满攻击性。
我有时候能在花园里看他拄着拐杖走来走去,身上只披着一件很薄的病号服,扣子也没系好,露出胸膛处一层一层的绷带。
真是……相当激烈的冲突啊。
他住在四楼,我住在二楼,有时候可以在电梯里碰面。他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他。这种在暗处观察他人的感觉让我欲罢不能。尤其是医院,医院里有太多故事,比书本精彩得多的故事。

有时候会有一位高挑漂亮、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女性来探望,有时候来的又是一位喜欢穿黑色制服,看上去冷漠寡言的女性。
只有在面对这两位女性以及宗方先生的时候,男人才会收起全身的戾气,露出温驯的一面。
只是在面对宗方时,他的态度怎么形容才好,带着点近乎于讨好的小心翼翼,那气氛在我看来太过暧昧,很难让人相信二人之间只有纯粹的友谊。

“宗方先生有爱人吗?”
听到我刁难的发问时,罪木的手抖了一下。她没有抬头,声音戒备,“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因为我觉得啊,”捏着清早捡来的枯黄落叶,我说,“总觉得他和四楼的那位朋友先生之间不太对劲。”
“哪、哪有,啊哈哈……”
我谈了口气,放下树叶。“罪木小姐,你的演技只能适得其反哟。”
罪木放下针头,双手合十冲我深鞠一躬。“拜托了,一之濑小姐!这件事请你不要说出去!”
“说出去是……?”这次我真的有点琢磨不透了。
“逆藏前辈他很不希望他们的恋情被公之于众,他担心会给宗方先生添麻烦。”
“哈……?”
我为什么……会说出去?
又说回来,同性爱人也不是那么稀少吧?既然在一起,难道还想遮遮掩掩一辈子吗?
“你不知道吗……?”
“什么?”
“那个……宗方先生的全名是……宗方京助……”
啊。
原来如此。
这下我终于清楚了。
宗方京助,十神财团的CEO。似乎因为和年龄不相匹配的能力以及过于出色的外表,他与董事长十神白夜的名望在一些年轻女性中甚至可以和影视明星相提并论。
以上也只是从我工作中的年轻朋友口中听说的,我本人对于这些新闻很不敏感,以致于即使听到宗方这个特别的姓氏时也没有多加思考。
“拜托你了!请你无论如何也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我想起宗方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挺拔的走路姿态,以及在面对逆藏时毫无遮掩的温柔神情。
或许从宗方先生的角度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隐瞒这份感情。
年轻,真好啊。
我露出由衷的微笑,与罪木拉钩保证。

又过了十天,秋意更浓,金黄的落叶铺满大街小巷,逆藏终于可以出院了。我看到宗方扶着腿脚还没恢复完全的逆藏,慢慢坐进他银色的轿车。
身后跟着三位女性,其中一位自然是罪木小姐,她们一定是在调侃着什么,因为逆藏慌张的神情实在太过明显。而罪木小姐挥舞着手想要制止另外两位。
我莞尔,低下了头,继续漫不经心翻阅着这本已经读过无数遍的《心》。
不知什么时候,宗方先生走到我面前。“早上好。”
又是那熟悉的柠檬香,我抬起头。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呢。”
他笑了。“啊。”
我和他沉默了一会儿。
“那,再见。”
“对了。”
我叫住即将转身离去的宗方。
他回过头,等待我接下来的话。
“一定要,幸福啊。”
我只能想到最俗气的祝福,无论看过多少本书,经历过多么跌宕起伏的爱情,我依然只能选择最平淡苍白的措辞。
逆藏前辈,是搜察一科的刑警。
偶然之间,我得知了这条信息。
我以为早已愈合的伤口如同被重新撕开一般痛了起来。
日本有那么那么多警察,唯独属于我的那一位永远沉睡在了四年前的秋天。
人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有的人可以从死亡边缘挣扎出来,有的便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宗方说,“啊,你也是。”

可惜,我不是。

春雨夏花,秋叶冬雪。四季轮回不止,生命生生不息。
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終わ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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