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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完全可以再写一个咔酱的姊妹篇(。



习惯使然
绿谷出久不知于何时、在何地中了个性。像没有拧紧的水龙头,水滴顺着内壁流出,啪的一声落在水池里,就连涟漪都小得可怜。
他一如既往地礼貌待人。进入教室开始依次问好。
“早上好,上鸣同学,八百万同学。”
“哟,早。”
“早上好。”
“早上好,常暗同学,切岛同学。”
“啊。”
“早啊绿谷!”
“早上好!绿谷君。”
“早啊早,绿谷!”
“啊哈哈……早啊丽日同学饭田同学。啊,早上好,轰同学!”
“早上好。”
绿谷一路问候到自己桌前,看到两腿搭在桌上故意扭头看向窗外的竹马爆豪胜己。通常来说清晨的爆豪不会经常故意找茬,不知是新鲜空气有助于缓解对•绿谷专用的狂躁症,还是单纯因为他的大脑还没达到最清醒的状态。不过话又说回来,清不清醒从来不会缓解他们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恶劣气氛。
绿谷深吸一口气,他太习惯爆豪没有理由的发怒和无理取闹的刁难,也许这句问好会成为他们一整天中唯一一句勉强可以算作心平气和的对话。
吸气,呼气,睁开双眼。
“早上好,爆豪同学。”
安静如同轰焦冻的冰冻个性,以绿谷的‘爆豪同学’为中心 迅速冻结整个教室,同时也一步到位激活了竹马的狂化buff。
爆豪一把抓住绿谷的前襟摜到耳郎的桌上,撞破冻结成冰的空气。“死书呆子你他妈大早上起来就找不痛快吗!啊?!”
饭田见势不好赶紧上去拦架。“爆豪君!对待同学不可以这么粗鲁!”
“四眼你给老子滚蛋!”
然后饭田又絮絮叨叨了很多,绿谷却来不及听进去一句,自己先陷入了混乱。
打从记事起,爆豪同学这句话他只从别人嘴里听到。爆豪是别人的爆豪,小胜才是他的小胜。当年的绿谷话还说不利落,先自我完善出一套邪门的逻辑系统。
他短暂的人生里有两个结,隔断出三个阶段。精彩的乏味的,绿谷出久的故事是点,由“小胜”串联成线。主演就像个马戏团的小丑,在这根岌岌可危的线上拼死挣扎。
什么叫自找苦吃?这就叫自找苦吃。
性格不合,习惯不合,目标是一样的,目的是不同的。绿谷想象不出他们可以握手言和的那一天,也从未思考过没有爆豪的未来。
绿谷被勒得喘不上气,他握住爆豪的手腕试图给自己争取一口完整的呼吸。
“爆、爆豪同学……”
轰——
耳郎打开教室大门,一眼看到被炸没了一半的桌子和滚成一团的两个人。
最后是轰、切岛和八百万三人合力才将二人分开。
饭田像个教导主任一样絮絮叨叨。
绿谷坐在爆豪身后,笑容虚弱地安慰担心的同学。
八百万关心的点显然不是绿谷的肉体或心理哪个方面是否受伤,至少在应对爆豪胜己方面他绝对是最一流的专家。她问:“你是不是中了什么个性?”
不等绿谷回应,爆豪先发了声:“哈!白痴书呆子只配去海滨捡垃圾。”
绿谷习惯性回嘴:“好过分啊爆——”
他捂住嘴,像被导演强行叫停的演员,垂眼避开来自前方的射线。心里却想小胜不愧是小胜,这遭天杀的竹马电波。
听到“个性”二字,更多同学加入到讨论的小圈子里来。
绿谷表示自己吃得好睡得香,思维清晰行动敏捷。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际,轰突然开口。
“绿谷,叫我的名字。”
“啊?”
“快。”
“轰……同学?”
“是后面二字。”
“……”
绿谷有些羞赧,视线游弋,在对上爆豪尖锐的目光时才发现正对方侧过身看他。于是他悲观地想,果然小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看他出丑的机会。
“焦……冻……”
陌生的两个音节被绿谷拖成又轻又长的丝线,他实在是不擅长使用这么亲昵的称呼,轰却十分受用地点点头。突然,爆豪一拳捶在绿谷的桌面,起身准备离开教室。
芦户不知好歹,吹了声口哨。
爆豪瞪了她一眼,封住了接下来更不知轻重的调侃。
“看样子并不是改变称呼这么简单的个性啊。”送走了最大的麻烦,八百万说,“如果没有影响身体机能的话就暂时先观察一下吧,当然,还是和相泽老师说一声最为稳妥。”
轰也表示,这样是眼下最好的应对方法。
“还有,”他补充,“看爆豪刚才的反应,你尽量减少一下和他交流的频率。”
耳郎表示同意。

接下来的一整天对于绿谷来说并不轻松,他去了治愈女郎那里检查了一遍也没能找到更多线索,只是知道,无论什么样的个性总会有个时限,如果不影响生活的话,他只需要安静地等待那个界限的到来。
倒不是说和爆豪聊天——更准确地来说是挑衅与反抗,争吵与对峙——有多么愉快,除了以切岛为代表的几个粗神经之外,没有人愿意找爆豪来给自己的好心情清场。

绿谷想起他第一次被爆豪气哭的经历,当时小爆豪的个性刚刚破土而出,绿谷还是个未曾萌芽的种子。他们在宽敞的沙发上挤成一个团子,一起看电视上播放的经典儿童电影《查理的巧克力工厂》。
略显暗黑的剧情显然超出了四岁小孩子的理解范畴,绿谷几次被恶趣味十足的画面吓得躲到爆豪身后,最后爆豪被他闹得不耐烦了,便伸手点了个炮仗大小的爆破朝绿谷头上糊过去,结果他力道没控制好,虽然没有真的伤到绿谷哪里,却把他绿色的海藻头炸出三分之一的海藻灰。绿谷电影还没看完就一路哭着跑回了家。
当晚爆豪被他妈妈拎到绿谷家里道歉。爆豪看到竹马的新发型毫不留情地笑出声,绿谷刚刚彻底擦干净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于是爆豪妈妈一巴掌把儿子脑袋按在地上,骂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兔崽子就欠剃个光头。
最后爆豪赔了绿谷一大盒巧克力,虽然远不够建成一座工厂,却成功安抚了绿谷受伤的身心。他们当晚就浸泡在巧克力的甜腻中看完整部《魔戒》。
至于这一大盒巧克力是如何把绿谷送到牙医面前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那是绿谷印象里爆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的过失向绿谷低头认错。随着年龄的增长,二人之间的沟壑越来越深,曾经的两小无猜在无数次的暴力中被消磨殆尽。
绿谷无数次地质问过上天,为什么是自己?无个性的是自己,被针对的也是自己。直到有一天,欧尔麦特对他说,那个人一定是你时,绿谷的疑问终于得到了部分解答。
至于剩下一部分的问题,本身就是不解之谜。

绿谷努力避开和爆豪的正面接触,对方却反其道而行。
他敢肯定爆豪是故意的,凭借这些年想回忆的不想回忆的交情,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不比自己对自己的认知少多少,搞不好还能更加客观公正。
每每当绿谷想要好好谈谈,张嘴第一句是“爆豪同学”时,爆豪的愤怒等级就能刷新出一个新峰值。绿谷就知道比起用嘴交流他们还是更适合拳脚相向,小胜这些年长的不仅有本事还有歪曲他人用意的交流debuff。或者说这种debuff是专门针对他绿谷出久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么多年下来小胜还没有厌倦这种两看两相厌的相处模式吗?现在,连绿谷本人都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至今都未能绝交成功。

再也受不了的绿谷决定自食其力,再这么等下去的话在个性作用消失之前教室的桌椅教学用具能整个翻新一遍。
他在搜索栏里换了无数关键词:个性,改变称呼,爆豪胜己,暴力狂,如何巧妙化解暴力个性的伤害值,拥有一个不听人话的青梅竹马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如何看待爆豪胜己的性格和个性……
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是不是有一腿?!
绿谷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
是打断腿的一腿吧!
就在他走投无路时,他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则新闻。
改变习惯的个性。
视个性拥有者的能力大小可以改变一个或多个,而影响力也要视习惯的重要程度而定。
他用了三秒钟消化掉这个答案,然后理清顺序。
首先,他中了改变习惯的个性。
其次,鉴于使用者的能力不算优秀,到目前为止他似乎只被改变了一个。
所以,称呼从“小胜”转为“爆豪同学”是被改变的习惯。
那么问题又又来了,如果是改变习惯性称呼的话,不应该只会针对爆豪一个人,眼下的现实却与理论相悖。
为什么偏偏是小胜?
绿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突然想起遇见欧尔麦特之前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有过无数夜晚思索着类似的问题,现在他又重新把问题摆上台面。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无个性时被针对的是自己,有个性后还是自己。
绿谷觉得,自己存在本身或许就是爆豪烦躁的根源。
当他在那条溪流里朝爆豪伸出手时,他们的决裂就已经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
他太了解爆豪的自尊心,爆豪的胜利欲,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如同最锋利的宝剑,既能披荆斩棘,也能致人死地。他毫无理由的求胜欲成就了现在的“爆豪胜己”,并会带领他走得更高更远。爆豪的目标是绝对的胜利,目标使人奋进,而胜利却永无止境。聪明的人会选择适可而止,聪明如爆豪,终有一天会将世界握在手中。
绿谷想起曾经读过的《快乐王子》,一个关于成为了雕像之后才理解人间疾苦的王子和一只因此备受打动而牺牲一切成就王子善行的燕子地故事。
爆豪就是那个生前的王子,从出生的一刻起他就注定会站在世界巅峰,总有一天,世界会为他加冕。至于云层之下的芸芸众生,他看不见,也不配被他看见。
唯独绿谷是个例外。
绿谷不知道差错到底出在哪里,他只明白,自己从来不是那个燕子。他伸出手的原因从来不在于爆豪是不是那个王子,反正爆豪从来不会慷慨解囊当什么圣人,而他的读后感八成也是人偶就乖乖当个人偶站好了别想太多。比起王子,也许暴君一词更为妥当吧。
只是无论是谁,绿谷都想要去帮助。不自量力也好,狂妄自大也罢,想要帮助他人这个想法本身是不会有错的。或许这是极端的自私,或许这是极端的圣母,绿谷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一层面,就像鲜少有人会研究人类意识形态的基本构成。研究这行的人一般被称作哲学家而非英雄。
同时有一点绿谷也无法否认,只有小胜是不同。
因为小胜是小胜,所以才会想要战胜他。
小胜就是胜利本身。
绿谷闭上眼,脑海中全部都是爆豪的音容笑貌。
他突然明白了,被影响的习惯并不是称呼,而是“小胜”这个称呼已经被分割成独立的习惯。
好的习惯应当贯彻终生,坏的习惯就要尽快割舍。
至于“小胜”这个习惯,绿谷想,或许就像“求胜欲”之于爆豪胜己,“拯救他人”之于绿谷出久,总有一天,习惯将不只是习惯,而是扎根于人格中的意识吧。

绿谷中了个性的第七天,登校的时间格外的早,以至于极为难得地在教室门口碰到了爆豪。爆豪瞥了他一眼,又把他当作空气彻底无视。
绿谷赶在他伸手打算拉开拉门的一瞬间开口:“早上好,小胜!”
爆豪的手蓦地停了下来。
窗外绿树成荫,蝉鸣似海。阳光在告召世界新的一天正在开始。
绿谷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夏蝉聒噪的鸣声中用力且急促地跳跃着。
也许过了三秒钟,也许过了一世纪。
绿谷听到爆豪懒懒散散地说:

“烦死了,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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